苏曼殊是一位近代奇士,广东人。“曼殊”是他的法号,因为吃糖吃到不要命(真的因为吃糖闹过急诊),还有个绰号“糖僧”。父亲是一个商人,母亲是日本人,他出生在日本横滨。 他译了很多,不光外国的译为中文,还把中国诗译为英语,结了好几个小册子。《文学因缘》、《拜伦诗选》、《潮音》等等,在当时的翻译界,既成规模,又比较系统,十分难得。苏曼殊对诗歌翻译对象的选择主要基于诗歌情感内容和他个性是否有共鸣。正如他自己所说“尝谓诗歌之美,在乎气体;然其情思幼眇,抑非十方同感。”很明显,苏曼殊译诗的重要动力和出发点是“情思同感”。 在他的几部译诗集的序言里,苏曼殊对他的翻译对象的认识,也远远超过了爱国救亡的时代旋律。提到拜伦的《去国行》、《大海》、《哀希腊》三篇,他说“拜伦以诗人去国之忧,寄之吟咏,谋人家国,功成不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固然是赞赏拜伦的精神里的阳刚正义,但是在另一篇细细比较拜伦和雪莱的《潮音自序》里,苏曼殊强调的最多的却是雪莱和拜伦的诗之美,以及关乎爱与自由的高洁理想。除了与翻译对象的情思之合,苏曼殊还在译诗里感受到了精神旨趣、人生境界之合。 苏曼殊对诗歌翻译的难度,调和、沟连两种语言间的矛盾上的认识,十分精微具体,这方面与当时大多数译者亦有明显的分别。谈论到译诗之难,并不仅关切外语诗歌如何译入汉语,亦关切汉语诗歌如何译为英语。苏曼殊对译诗的关注,其实是超时代、超功利的诗艺审美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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